阿尔托氏今天难得地将各种粮食都搬了出来,那些阿尔托的男人们有的骑在马背上放声高歌,有的站在门口一只手放在腰间的剑上表情凝重。
而那些女人们则都或粗或淡地在脸上抹上一些胭脂,这种东西在部落里面算是稀罕东西,也就只有这个时候,那些注重打扮的阿尔托女子才会舍得去抹一点点。
因为今天是阿尔托的族会,也相当于是阿尔托氏的新的一年的开始。
比起那些喧哗的人们,墨羽显得到时极为淡定,他靠着墙双手环抱着那把逐日剑,极为平静地看着远处那些开始搭建高台的人们。
“羽儿。”一个穿着白色兽皮衣的男人将粗糙的手掌放在墨羽肩上,“以往的族会上没见你这么不感兴趣,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库勒叔。”墨羽摇了摇头。
这个穿白色兽皮衣的男人就是当初墨羽老爹让墨羽来找的人,阿尔托·库勒。当初曾与九襄侯乃是生死之交,后来墨羽的老爹被封为九襄郡的九襄侯负责管理九襄城及其附属的三十六座城池,而库勒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退居到了塔戈塔亚草原,过上了属于自己的游牧生活。
七年前,墨羽和季逃到阿尔托氏时,库勒见到是自己老友将儿子托付给自己,就不管当时整个部落的反对,拿着刀横在族长的脖子上就说了一句话,你看着办吧。
而那位族长,就是库勒的阿爸。
“你这小子。”库勒无奈地笑了笑,“别老绷着一张脸,听阿爸说这次可能会有一些别的活动,貌似是什么决斗之类的。怎么样?感不感兴趣?”
“库勒叔。。。。。。”墨羽摇了摇头,“你知道的,九襄墨氏,以身养魔。我怕到时候会出什么差错。”
“哎!”库勒一摆手,“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东西你是可以控制的。再说了,当初我跟守尘切磋的时候也没见有多厉害。”
墨羽耸了耸肩,不再说话。墨守尘就是他老爹的名字,而库勒每次叫他老爹的时候都只是会叫守尘,从来没叫过什么墨兄,尘兄,襄侯之类的话。
“你不说话我可当你是答应,你放心,守尘教过我如何压制住那东西。”说到这的时候库勒显得有些犹豫,因为他看到墨羽的表情突然变了一下,尽管是极为细微的变化却依然没能逃过库勒的眼。
“可能老爹之前早已经预见了吧。”墨羽淡淡地说,他转过身,头也没回只是扬起了手,“库勒叔,我有点事就先走了。”
库勒看着墨羽那有些孤傲的背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真是奇怪。。。。。。这小子以前不这个样子啊。
库勒总觉得墨羽像是故意在躲着他什么。但墨羽却表现地这么冷静,或者可以说他掩藏的很好,没有露出什么太大的破绽,就连库勒一直是能够微微地觉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小子不会是要给守尘报仇吧?”
库勒脸庞抽搐了一下,他知道玄荒帝是多么地恐怖,那个在大荒王朝稳坐了一百多年龙椅的人怎么能没点本事呢?
大荒王朝自建立到现在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皇帝能够比玄荒帝的统治时间还长。自从玄荒帝登基以来,年号改为长元,整整用了一百年的长元,然后玄荒帝为了彰显自己的野心将年号改为永冠,并且将帝都成的那座山命名为冠帝山。
像这样的人是很反常的,因为他们都只是人类都会有自己的寿命。起初库勒也是不太相信,所以在七年前那次玄荒帝对荀王以及九襄侯的审判上,他去帝都城亲眼见到了那个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的玄荒帝。
按理说玄荒帝已经一百三十多岁,本应该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了,可是库勒确实见到了一个只有大概二十多岁的皇帝,但是,那一件独特的黑龙袍确实证明了他的身份-玄荒帝。
库勒攥起了拳头,这么可怕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是墨羽能够对付的呢?不管这小子到底是不是要给墨守尘报仇,他都不能看着墨羽去送死!
库勒飞快地走到墨羽的屋子门前,他连门都没敲直接就推门而入。
库勒环视着被收拾整洁的屋子,突然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迅速地在屋子里面走动了一起,果然,那些属于墨羽的东西全都没了。
库勒刚要冲出门去找墨羽,就看到墨羽就那样平静地站在门口,他不禁轻轻地松了口气。
“库勒叔,我知道你不会让我们走。”墨羽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但是我必须要走,我已经十五岁了,不能一辈子在阿尔托氏碌碌无为!”
“为什么?你就这么急着想给守尘报仇?”库勒问。“而且,你觉得荀王都打不到帝都城里面,你就能打进去吗?你没有兵马,再说了你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出足够的兵马?”
“没有兵马就不能打进去了吗?”墨羽平静地看着库勒,“人们平时进帝都城都是靠兵马进的?”
“但是你现在怎么能对抗玄荒帝?你难道不知道他的恐怖吗?”
“我当然知道,能够杀掉天玑师的人怎么会不恐怖?”
墨羽将手中的逐日剑倒插在地上,“我知道现在去是送死,所以我想去北域。”
“你。。。。。。”库勒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能说出来。
“库勒叔,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我知道阿尔托氏多出我们两个人的粮食有点应对不过来,所以就不给阿尔托氏添麻烦了。”
库勒长长地叹了口气。
“傻小子,阿尔托氏怎么会嫌这个呢?”
库勒最后知道自己没法劝说墨羽,他走到墨羽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走吧。一会人多了被看见了不好说。”
“谢谢库勒叔。”
墨羽本来以为今天要走的话库勒肯定会死活不让他走,结果出乎意料,库勒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季将马牵了过来,墨羽熟练地爬到马背上,他没有多说什么,季也只是对库勒拱了拱手,然后拉住缰绳牵着马向外面走。
“我希望你再回来的时候,会坐拥着千军万马!”
万里之外,寂静深山中
一个穿着黑色七星长袍的老人坐在台阶上,他那浑浊的老眼里面看不出一点生机。
“喂,老东西。知道我来了又在装死?哼哼想骗我?”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微笑着站在老人面前,他后背背负着一把长剑,俊逸的脸上充满阳光的笑。
闻言,那位老人才缓缓抬起了头,原本变得极为暗淡的眼睛突然出现了七颗闪烁的星星。老人上下打量着年轻人,表情有些疑惑。
“你是。。。。。。”
“喂喂喂!这是干什么?不装死了装失忆?”
年轻人不满的叫了起来,他把自己背后的长剑插在地上。“你今天要是不请我喝茶我就在这不走了。”
“混蛋”
老人骂了一声,然后一万个不愿意地一挥手,一个碧绿的玉桌出现在了他和年轻人之间。
“嘿嘿。”
年轻人笑了一下,他抓住桌子上的茶壶直接一仰头,将茶壶里面的水直接倒进自己的嘴里,他没有看到在那茶水出壶的一瞬间,空气中突然多出了一缕白气。
老人赶忙捂脸,他能想象到年轻人接下来的表情。
“啊!”
那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年轻人一把将茶壶丢在一旁,将喝在嘴里的茶水全都吐了出去。
“老东西!你玩我?”
“让你随便碰我东西,活该。”老人手指一动,那被年轻人抛出去的茶壶突然停在半空中,然后老人一收手,茶壶又回到了桌子上。
“有事就赶紧说。”
“好好好。。。。。。”年轻人不停地吹着气,他的舌头现在已经被烫得没有知觉了。
“你那个在东域死了的徒弟叫什么来着?应。。。。。应什么?”
“应子台。”老人淡淡地说。
“对!”年轻人点了点头,他从长袍的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本蓝色的书。“看看,是不是这本?”
老人一挑眉?干枯的老手住那本书,他完全就是隔着空气来抓取,然后他手指轻轻抚摸过那张有些被烧焦的书皮。
书上写着三个字:七星录
“快点谢谢我吧。你那徒弟可真不简单,竟然能够把火焰控制到这么精妙地地步”年轻人咂了咂嘴,他小心地拿起茶杯先用舌头试了试茶水,然后才一口气喝了下去。
“真是可惜,要是不死的话,在能够阅读完这本七星录,凭他的造诣恐怕是能够达到天璇。。。。。。”年轻人叹了口气,“哎~幸亏你那徒弟拿火焰盖住了星移术,要不然恐怕戾那小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倒是挺用心的,还把书皮给修了修。”
“个人爱好。书都破成那样了还拿着,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年轻人撇了撇嘴。
老人将那本书收入袖袍中,他一伸手,将年轻人身后的那把剑抓了过来。
“好剑。”
老人手指拂过剑身上那细致的纹路,冰凉地入手感让他精神大振。
“听说过《九剑卷》吗?”年轻人不以为然的问到。
“记录下了自天地形成到现在所孕育出的九把绝世神剑。”
“第七的冰牙。北域千雪城千雪山中的寒铁锻造而成。”年轻人说起来颇为骄傲。
老人点了点头,将剑还给了年轻人。
“剑圣还真是雅兴,对这种剑也感兴趣?”老人表情极为平静。
年轻人也是随意地将冰牙插在地上,然后饶有兴趣的望向竹林深处。
“哎呦。。。。。。星老,您怎么还在后院布这么狠的大阵?”一个衣服有些凌乱的男子从竹林里面走了出来,他戴着半边银色的面具,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老人面前。
“嘿,兄弟,好久不见呐!”男子完全不顾年轻人是否同意,直接抓住那把冰牙,“啧啧。。。。。。不错,不错。只是《九剑卷》还是记录的不太全面。”
“哦?那离兄的意思是。。。。。。?”年轻人好奇地挑起眉头。
男子突然表情一凝,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把蓝色的透明长剑。
“看来,还有第四个客人啊。”老人端起茶杯小心地呷了一口。
“离兄,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至于这么认着吗?”
有些无奈地声音在竹林里面响起。然后一个穿着白色狐裘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来断离这次认错了人,他平时不这样。”老人无所谓的哼哼着。
“我这不给后辈看看剑嘛。”断离尴尬地笑了笑,他一转身,那把长剑也化作几只蓝色的蝴蝶飞向四周。。
年轻人一脸惊愕。
“以念化剑,这是。。。。。。”
“在《九剑卷》应该能排的上前三的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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