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用枪指着我的头,我们往外移动,临走时我不忘记锁上餐厅的门。方俊则很戒备,他对张悬很愤怒,但也知道危险离我不远,不敢轻举妄动。
方俊手脚很灵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指甲居然那么长,那么锋利。在墙上留下抓痕,能攀附在天花板上。
大楼里重新亮起灯光,才彻底看清楚方俊的模样。他伸手遮住灯光的照射,有些怕,但并没有退缩。四肢和躯干只剩下紧绷的肌肉,手脚变得很长,就像是两栖动物,比如青蛙。但青蛙可不会爬到天花板,也不会有尖锐的整排牙齿。方俊眼睛里渗出的红光,让我后背出汗。
“我打赌白天见他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张悬冷冷的说。
“我放开他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只有一个解释,方俊在进化。进食改变了他的外貌,甚至是生活习惯,变成了另一个物种。肯定不是生物学家所能想象的进化速度,简直就是变态,完全变态。
转一个弯就看见肖泽,肖泽立刻皱着眉评估这边的局势。显然没有他们那边那么融洽,李良志和其他人正在轮番的感谢肖泽。
“放开她。”肖泽看着张悬说。
“别激动,她只是想谈个协议什么的。你不杀他,他帮你把人弄出去。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先去看看这里还有多少食物的库存。”食物决定到底要不要出去,如果能吃个十天半个月就不着急出去。
“别去。”李良志出声拦住肖泽,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为什么?”
“根本就没有食物的库存,可能没有一个人在丧尸爆发后离开过这个基地,否则那个口中出去的人早该回来了。没有尸体,没有女人……”我语带了然的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问题就能说得通。
肖泽顺着思路往下想,忽然眼睛瞪大走到一旁的墙边猛烈的呕吐。不止是谭晓峰这帮人,连活着被扣押的李良志这些人,都是靠吃人活下来的。甚至是我和肖泽吃的肉,不是来自动物的。为了不感染病毒,他们不会要被咬过的尸体。在末世里,女人成了首要的牺牲品,用来发泄性欲或者被吃。
吐得差不多的肖泽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走过来打落张悬的枪,抓住他的领口:“你们怎么那么残忍,你怎么不自己去死。”
“他们是自杀的,自己也知道活不下去自杀的。我们想要活下去,不得不这么做。”张悬张着嘴狡辩,企图掀开愤怒的肖泽。
多么可怕的消极思维,就算住在堡垒里,自杀都比活着更好。没几个人相信张悬的说辞,但他是真的有出去的办法。肖泽不能打死他,在我想要开口劝阻之前,肖泽已经停下来。
“希望你的这套说辞能够安慰你的良心,虽然我不确定你有没有良心,但终有一天你会日复一日的从噩梦中醒来。那就是良心在作祟,如果不会,那你也仅此而已,活着的价值还不如丧尸。”肖泽将满脸是血的张悬扔到墙角,他在诅咒张悬。
无论有没有效果,但都到此为止了。
“我们怎么出去?”我站在张悬的面前问:“如果你说用武器冲出,我会撕了你。”
就算是有手榴弹,想要从人山人海的丧尸中突围,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基于张悬的行为给我造成巨大的心理阴影,他最好有个值得让我留下他的命的办法。
“地下室有两辆防爆车,之前我一直建议谭晓峰修,但他不肯。就算他点头修车,也没人敢出去。”张悬看了围在旁边的人:“你们有人会修吗?”
好吧,这已经值得留下张悬的命。
众人找地方休整,我回到原来给我准备房间,坐下来就是一阵狂吐。如果我妈活着,人心叵测,她该如何在芙蓉城活下来?
没一会儿,肖泽就在外面敲门问:“你还好吗?”
方俊也在门外,他很熟悉肖泽,不吭声也没攻击。我站起来打开门让他进来:“不太好,我想去芙蓉城。”
“去找你母亲?”
我点点头,无论生死,我都该去一趟芙蓉城。何况现在生还者多了,他们都指望着肖泽能帮助他们。这些人的手里兴许还握着丧尸爆发的秘密,我不喜欢人群,就此别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陪你一起去。”肖泽想了想说。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带着这些生还者走吧,城市太危险了。”我抱了抱肖泽,如果明天顺利的话,大概我们就要分别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现在这个世界,任何人都不是别人能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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